2012年12月8日 星期六

台灣淪亡錄:第三小節 「黃昏的故鄉」



    位於中正區的俊昇「辦公室」,小小十幾坪的客廳裏,放了四、五台電腦和滿地的電線電纜,整個作業區簡直就像個網路作戰指揮部一般。志鴻和另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大學生模樣青年,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其中一台電腦螢幕,俊昇則是坐在房間中央的沙發上,默默地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盯著電視。突然,左邊的螢幕開始有了一些數字跳動的反應。志鴻站了起來,把俊昇請到了作業區前:
    「大仔,目鏡仔成功了!我們侵入了丘建國的電腦和手機裏了!」

  
    俊昇轉頭向電腦前的眼鏡男,眼鏡男不好意思地朝著俊昇點頭笑了笑。俊昇拿起啤酒,舉罐向眼鏡男致意。志鴻搖搖頭說道:
  「目鏡仔這個猴死孩子,還真是厲害,竟然有辦法侵入丘建國的電腦通聯紀錄!」
  俊昇背後的眼鏡男探起頭來忙著插嘴道:「因為這裏離政府機關太近了,我只要把wifi電波都收集過來我這裏,然後把裏面的cookie解開就好了,」
    眼鏡男頗為得意地繼續說著:
    「而且這些傢伙的wifi信號根本都沒加密,一點警覺心都沒有,太簡單了!」
    俊昇心裏在想的是,沒有警覺心的,根本就是所謂台灣人的寫照。收集無線網路信號再加以分析裏面內容,解讀出來後根本不必所謂的破解或入侵,而是直接用收集到的帳號密碼登堂入室盜取目標人物的通聯資料、或是在手機裏植入後門程式,這就是俊昇為什麼把一個「暴力叛亂團體」的辦公室放在政府機關林立的中正區裏的最大理由。
    所以很諷刺地,這個擁有部下一、兩百人,對政府當局來講最危險的「隱性恐怖份子」,其實平時就住在行政院、立法院相隔不到幾百公尺之處。
  俊昇拍了拍眼鏡男的肩膀,對志鴻咬耳朵說:「等等給他三十萬打賞,然後注意一下他最近行動,別讓他有差錯!」志鴻點了點頭。
  俊昇喝了口啤酒,目不轉睛地一起和兩人瞪著螢幕上的通聯畫面。不一會,俊昇抿著嘴,像是要掩蓋自己難得的興奮:
  「上面這些mail記錄,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志鴻摸了摸鼻子回道:「這一定是丘建國本人的帳號和手機,不會錯的。再加上鄭立委給我們的情資,還有我派人跟監他行動的情報,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志鴻站起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門,從裏面拿出一罐啤酒打開,喝了一口後轉身回來道:
  「丘建國這個台奸,應該百分之百是個喜歡年輕小白臉的老屁股!」
  俊昇乾笑了一聲道:「想不到之前號稱『司法鐵漢』,原來是個『基佬』!所難怪之前我們給他設計的仙人跳一點用都沒有,我還以為是我們找的咩不夠辣,」俊昇把喝完的啤酒空罐「噹」地一聲丟進垃圾桶後繼續說:
  「而且志鴻,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台奸,他從以前到現在,都覺得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志鴻聽了只是跟著笑,沒有回答。俊昇接著說:「幫我聯絡STEPHON,我要和他出門一趟。」
話說完,俊昇拿起桌上排成一列的八、九支智慧型手機中其中一支,按了幾個按鍵。在對方「喂」的一聲回答之後,俊昇不急不徐地道:
  「阿平,你馬上回公司,」俊昇抓了抓頭髮: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拜託你辦。」


 台北東區同志聚集的聖地「FIRE」。VIP室裏,特偵組主任檢察官丘建國正和幾個男子談笑。酒酣耳熱之際,一名長相清秀,中等身材的年輕男子推門進來,逕自坐在了丘建國身邊。丘建國一臉狐疑,轉頭對另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用略為不悅的語氣道:
  GARY,我不是說,別讓不熟的人進來嗎?」
  名叫GARY的中年男子,忙著陪笑道:「檢座,這個弟弟沒有問題的。他是透過我的朋友關係找來的,保密口風沒有問題,只要檢座覺得可以,他的配合度是很高的。」
  「你…」丘建國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年輕男子突然伸手放在丘建國的左大腿內側,用一雙大眼睛看著丘建國:
  「檢座,GARY經理說的沒錯。我知道您的身分特殊。我家裏有些困難,只要您肯幫助一下,我絕對不會有問題的,」年輕男子說著,手開始不斷在丘建國的腿上輕輕滑動,繼續說道:
  「而且,我喜歡有點年紀,比較穩重的人。」
  丘建國聽完話,用種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表情看著年輕男子。示意要旁邊的少爺多拿了個酒杯過來,放在年輕男子面前,並且親自幫他倒滿了啤酒:
  「小哥,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男子接過酒杯,舉向丘建國示意:
  ANGEL



高雄縣的山區地帶,俊昇坐在一名金髮白人所駕的INFINITY 休旅車上。車子正慢慢靠近全台灣唯一的紛爭地帶──錫安山周圍。車子進入甲仙鄉後,路上開始出現武裝部隊及憲兵的身影越接近錫安山部隊的數目就越多。到了進入錫安山的入山處,整條道路被拒馬和路障團團圍住,看守的全副武裝士兵攔住了俊昇乘坐的休旅車。
    金髮白人把車窗搖了下來,立刻一把M16步槍大喇喇地伸進車來。衛兵滿臉狐疑地看著車內,衛兵身後的上尉軍官敲敲玻璃,對著車內兩人問道:
    「前面就是武裝叛亂團體錫安山了,一般人不准進入的,你們兩個幹什麼?」
    金髮白人拿出一張證件攤在軍官眼前,上頭寫的全是英文,最上面寫了大大的「PRESS」幾個字。
    MY NAME IS STEPHON PERRY…」金髮白人開始劈裏帕拉地說了一大串英文,讓哨口的兩個士兵和軍官聽得一頭霧水。此時,前座的俊昇下了車,站在軍官前說道:
    「這位是美聯社記者派瑞先生,我是他的翻譯,我們是要進去錫安山採訪的,」俊昇拿出一張工作證及身分證,上面雖然貼的是俊昇的照片,但是姓名卻寫的是「葉全教」。
    軍官瞇起了眼,皺了皺鼻頭,用疑問的口氣問道:「上面可是在打仗的!那些恐怖分子危險得很,沒有特別理由,我們是不准放行的!」
    「葉全教」滿臉笑容,把工作證和身分證交在軍官手上,說道:「長官,我們是受美國報社總部命令要去訪問上面的人的,我知道只要有特殊原因,然後登記的話就可以入山,我們的車也可以讓你檢查,麻煩你通融一下!」
     軍官接過證件時,發現證件後夾了一捲頗有厚度的紙鈔。
     是美金的十塊錢鈔票。
「美國來的啦!」「葉全教」咧嘴一笑,笑容幾乎有點低俗。軍官沒有多說,把紙鈔捲夾在自己手掌裏,仔細端詳確定證件真假後,示意士兵們檢查後車廂。在檢查過沒有問題後,軍官向關口處舉手大喊一聲後,衛哨口的士兵打開了閘門。軍官故作正經地向俊昇道:
    「小心一點,然後別亂搞事,1900前趕快下山,否則你們就會被列入叛亂分子名單裏!」
    俊昇笑著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車。關上車門後,俊昇用流利的英語向派瑞說:
    「走,到山上禮拜堂郭牧師那裏!」
   


    車子經過關哨,在往山頂的路上,兩邊零星地開始出現了沙包和掩體,和幾間明顯經過戰鬥痕跡的廢棄建築物。建築物後方,不時出現幾個手上拿著AK47步槍,穿著土色迷彩服,眼神充滿敵意的年輕男子,朝著往山上前進的俊昇車子監視著。
    俊昇在車上雙手叉在頭後,懶懶地說:「真想不透,國民黨怎麼會讓錫安山繼續存在著?」
    派瑞看著前方,面無表情地回答:「再怎麼樣,中華民國名義上還是個民主國家,再加上錫安山和長老教會關係深厚。如果國民黨硬幹,美國是不會沈默的!」
    這些事情,俊昇比誰都更清楚。俊昇在許多人面前,有著許多不一樣的面貌。而在這個美國記者面前,俊昇就只不過是個供他貨的藥頭而已。
    「話是沒錯,但是在台灣裏面,國民黨大肆清算民進黨人、搜捕台灣共和軍,卻公然讓個反政府的武裝團體存在,真是諷刺!」俊昇說著,從懷裏拿出根香煙放進嘴裏。但開車的派瑞卻馬上把俊昇嘴裏的香煙抽走:
    「不要在我車上抽煙,我不喜歡煙味!」派瑞把香煙丟出窗外,又伸手向俊昇說道:「答應我的東西呢?」
    俊昇哈哈大笑,再從懷裏拿出了一小包裝著白色粉末的塑膠袋,丟在派瑞身上。接著,再拿出一根香煙點了火道:
    「比起你沒有會死的東西,我抽的這個可是比你少毒得多!」
    派瑞「切」了一聲,靜靜地把白粉袋收進了褲袋:「喂,聽說你是在錫安山長大的?又聽說你在台大讀到博士班過?你回來這裏幹麼……」俊昇沒有等他說完,突然從腰間拔出92手槍,指著派瑞的太陽穴懶懶地說:
    「你一個美國人,別那麼囉嗦行不行?」
    派瑞聳聳肩,若無其事的把槍口撥開:「OKAYOKAY,我是不懂你們台灣人在想的是什麼!我送你到錫安山裏,記得時間到了快出來!」
    俊昇沒有回答,深深吐了一口煙。車子到了部落前,依稀可以看到部落裏早已漆上迷彩的教堂和鐵皮、鋼筋住宅佇立在濃霧中。一整排掩體和沙包前架著五、六座機槍,機槍堡前站了十數個和方才路上穿著同樣迷彩服的背槍年輕男子,頭頂戴著的鋼盔上,都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十字。俊昇兩人的車慢慢靠近防線前,突然幾個武裝男子開始對空「達達達達」地連發了數槍,為首的武裝分子用大聲公對著車子方向大喊:
    「這裏是上帝所建立的地上王國錫安山!台灣邪惡政權的幫凶,一旦進入格殺勿論!」
    武裝分子們只見休旅車停了下來,一名黑衣男子高舉雙手,緩緩下了車。一伙武裝分子忙把槍口對準車子方向,而為首拿著大聲公的男子仔細端詳著下車人,只見下車的黑衣人對自己露出微笑,大聲說:
    「崑成,你忘了這個耶和華地上王國的子民嗎?」
    「俊昇哥!」為首男子忙示意其他手下將槍口放下,丟下大聲公直奔向俊昇,一把將他抱住:
    「俊昇哥!好久不見了!自從台灣淪陷,你就不曾回家來了!」
    俊昇也緊緊抱住了崑成,微笑但卻像是眼中略帶著淚光地說道:「辛苦你們了,我雖然離開了錫安山,但是我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
    崑成拍了拍俊昇肩膀說道:「來,我們到裏面去,郭牧師看到你一定很高興!」
    俊昇和崑成一起走進部落深處,部落裏的男女居民,紛紛用疑忌的眼神打量著俊昇──也難怪。俊昇已經離開錫安山十多年,期間也少有回來。俊昇張望了一下四週,發現村落裏四處都有戰鬥的痕跡,不管是壁上的彈孔、民房前的機槍堡,或是升旗台冉冉飛舞的錫安山王國旗幟前,煞風景的對空機砲堡。在教堂和村民會議中心「凱旋樓」的右後方角落,甚至有架被擊落的焦黑直十機殘骸。
  崑成拍了拍俊昇的背,笑著說道:「俊昇哥,你一定覺得為什麼我們有辦法在國民黨復辟之後,有辦法用武力獨立,對抗他們到今天吧?」
  「嗯,」俊昇點了點頭:「自從錫安山起義之後,就被斷了和外界的聯絡。我只知道,是你們這群小伙子用鮮血保護住了聖地!」
  崑成笑了出來:「沒錯,我們同輩朋友們犧牲了不少,但是,如果沒有美國的支援的話,我們根本抵抗不住的,」崑成手指著凱旋樓後方的直升機殘骸,又比向王國旗前的機砲:
  「這就是美國偷偷運給我們教會的。讓我們連偽政府的飛機都打得下來!」
  俊昇吸了一口氣,再次環顧了村落的四週。包圍著村落的四面青山,還是一樣地翠綠。而反抗政府,自己組成了「上帝王國」的村落裏,雖然因為離開多年,村民裏熟悉的臉孔已經不多,而且原本自力更生、每天從事有機農業的上帝子民,雖然現在已經變成替悍馬車作保養、坐在自己家門前擦拭著步槍的聖戰士們。但是,俊昇仍然重新感受到站在上帝國土上的踏實感,仍然在村民們的眼裏看到堅定和對上帝、對自己弟兄的愛。
  俊昇跟著崑成走進了教堂,四、五十個銀髮族站在禮拜堂前,正和台上的黑衣牧師一起禱告。台上年約七十歲的頭髮半白牧師用和緩卻宏亮的聲音說著:
  「各位兄姐,我們一起同心來向上帝禱告。求阮天上的父用他全能的力,早日讓我們離開邪惡政權的控制,讓上帝的公義不只在阮錫安山,有一天可以在整個台灣得到伸張。」
  在眾人低頭祈禱之際,台上的牧師看到了崑成和俊昇。俊昇深深地向牧師行了禮。


  信徒們散去後,崑成也跟著出了教堂。郭牧師和俊昇一起坐在禮拜席上。郭牧師握著俊昇的手慈祥地說道:
  「俊昇,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俊昇搖搖頭:「牧師,你在山上率領阮的兄姐對抗邪惡的政權,你才是辛苦!」
郭牧師笑了笑:「雖然當時你們四個人因為要對抗你們的敵人,而離開了錫安山,但是我知道這些年來,你比錫安山裏的任何人奉獻得更多。」
  俊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唉,郭牧師,我們三個人,因為要向我們的殺父、殺母仇人報仇,所以離開了上帝的王國,而投入了世俗的體制裏,但是十幾年來,卻還沒有什麼成績。而我,也只是個小酒店的老板。」
    在撫養自己長大的郭牧師面前,俊昇的身分是個經營酒店、從事娛樂業的小生意人。雖然就教義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好工作。但是比起俊昇真正不為人知的一面,那這個身分卻又太平凡、太讓人放心了。
    郭牧師站起來搖了搖頭:「你和定文還有廣浩,因為1990的一場政治謀殺案成了孤兒,而輾轉到了我這裏讓我照顧,」郭牧師摸摸俊昇的頭:「就算後來你們都離開了,而我也從來不問你們在作些什麼。但是我知道,你們應該不會偏離上帝指導的路。而我,常常感謝上帝,因為他賜給了我三個最可貴的兒子。」
    俊昇聽到這裏,早已經眼眶泛紅。郭牧師攜起了俊昇的雙手:「俊昇,你好久沒有禱告了吧?跟著我禱告好嗎?」俊昇點了點頭。
    郭牧師吸了口氣,閉起了眼說道:「阮在天上的父,求你垂憐這個你正直的孩兒。這名你的孩兒,遵守著公義的路,從來不曾讓你的名在地上見笑。」

    台北一家高級汽車旅館的109號房裏,空酒瓶、領帶、外套散落了一地。房裏的水床邊,丘建國的西裝褲褪到了膝蓋,兩手用力抓住了「ANGEL」的雙臀,猛力地瘋狂擺動腰桿,從後面撞擊著ANGEL。隨著「啪啪啪」的撞擊聲響,兩人不斷發出野獸般的喘息聲。ANGEL更往後握住了丘建國的雙手手腕,嘴裏還不斷喃喃說著「檢座、檢座」。

    「求天上的父,你可以用全能的力量,幫贊你的孩兒,讓他在他的路上,可以有最大的勇氣,可以有最大的平安和喜樂,去抵抗所有的誘惑和邪惡。」
   
    就在丘建國快到極限之際,109號房的房門突然「砰」地一聲大響,正沈浸在獸慾中,從後緊抱著ANGEL的丘建國大吃一驚,但ANGEL仍然沒有放開握住丘委員的雙手,反而握得更緊。三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人拿著數位相機,拼命就是一陣閃光猛拍。年輕人身後,一個穿著花襯衫、一頭長髮,戴著茶色墨鏡的高大男子大搖大擺走了進來,用台灣國語笑著對急忙拉起褲頭的丘建國說道:
    「委顏!歹勢囉!在你正在快候的時候跑進來打擾你呢!」長髮男子撥了撥前髮:
    「偶自我介紹一下,偶素天理盟的南英會會長憨面仔,多多指教啦!」
    被丘建國推開在一旁的清秀男子ANGEL從容地整理著自己衣服。ANGEL,正是阿平。

    錫安山上,郭牧師繼續禱告著:「你的孩兒,愛著他的鄉土。你的孩兒,雖然在地上遭遇到邪惡的一伙人的迫害,但是他用他最大的力量、用正義的方式,盡力要彰顯你的名、和你的榮耀。」

    109號房。丘建國已經整理好了衣裝,坐在房裏的沙發上,對面坐著ANGEL和拍照的三個年輕人,還有蹺著腳悠閒抽著煙的「憨面仔」。丘建國用著故作鎮定卻難掩緊張的顫抖聲音說道:「你…你們要什麼?是錢?還是…?」
    憨面仔把腳放在茶几上,傭懶地說:「沒錯啦,偶們黑社會的,要的不過是錢啦,」憨面仔雙手交握,把上身欺近了丘建國道:「但是,這樣子就太沒有創意了吧?哈哈!」
    丘建國略帶驚恐地回道:「那…那你們要的是什麼?」
    憨面仔把煙誇張地丟到了一旁地上,看著丘建國哈哈大笑了起來。接著,用詭異的表情說道:
    「委顏,你愛不愛台灣啊?」
    丘建國瞪大了眼,一時搞不清楚眼前的黑道人物到底意圖為何。
    憨面仔「呵呵」乾笑了一聲,上身欺近手足無措的丘建國,舉起丘建國的左手。憨面仔用幾乎就快靠在丘建國臉上的距離,瞪著他緩慢但不懷好意地的低沈說出幾個字:
    「台灣加油,總統加油!」


    錫安山上,郭牧師把手放在了俊昇的頭上:
    「天上的父,你的孩兒為了你的公義、為了他的故鄉台灣,他放棄了他世間的榮華,選擇了最艱苦的道路。求你撫慰他的孤獨、垂憐他的苦痛、讓他知影,他在世間,不是孤單一個,求你允准,將來可以讓他進入你的國度!」
    跪在地上的俊昇,握住了郭牧師放在自己頭上的手,再也忍耐不住,開始啜泣了起來。